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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二十年前我寫過一篇報告文學叫做《棲霞楓紅》,內容是描寫當時位於棲霞山的南京煉油廠一個叫做王常輔的退休老高工帶領一群老同志“老有所為”的故事。此文一經發表,在全國引起了反響,王常輔也因此獲得了全國老有所為精英獎,他那個小團隊也因此成了全國先進。回想當年我去採訪時的情景,當值棲霞山楓葉正紅時,看到那一群已經步入人生深秋的老同志仍然奮鬥不息,大有霜打楓葉葉更紅的氣勢,我深受感動,筆下也自然流出了“棲霞楓紅”的標題,也對楓葉的神采多了一份理解。
也許是多年從事攝影創作的關係,每到深秋,我就很想與楓葉有個約會,去欣賞它去反映它那深濃的赤、艷麗的紅、凌霜傲雪不懼風寒的氣質,也就越來越喜愛這秋的使者。為了“履約”,我除了常去南京的棲霞山、明孝陵石像路、北京香山以外,還去過號稱中國紅葉集散地的四川米亞羅、去過深秋的長白山以及日本的京都嵐山等等著名的紅楓勝地,如此跋涉,也就是對紅楓的喜歡加禮讚。
其實,古人對深秋紅楓也是禮讚有加。凡讀過唐詩的人就會想到杜牧的詩《山行》:“遠上寒山石徑斜,白雲生處有人家。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小杜老先生給人們描繪了一幅深秋美畫——在蕭瑟秋天的傍晚夕陽下,飄著白雲的高山上楓葉紅的十分動人,比二月的鮮花還要紅艷美麗。隱喻著,人生到了晚年,只要有所作為,生命也會迸發出耀眼的光彩來。
宋詞裡有一首張炎寫紅葉的名詞——《綺羅香紅葉》:“萬里飛霜,千林落木,寒艷不招春妒。楓冷吳江,獨客又吟愁句。正船艤、流水孤村,似花繞、斜陽歸路。甚荒溝、一片淒涼,載情不去載愁去。長安誰問倦旅。羞見衰顏借酒,飄零如許。謾倚新妝,不入洛陽花譜。為回風、起舞尊前,盡化作、斷霞千縷。記陰陰、綠遍江南,夜窗聽暗雨。”開頭14個字就將楓葉的神韻寫足了:當萬里飛霜別的葉兒經秋枯落葉時,那楓葉耐得住風霜交加,經得起秋寒,戰西風而不怯,披嚴霜而愈堅,越發紅得更加艷麗,顯露出無畏無懼的神采。特別是“寒艷不招春妒”更是傳神,可以和杜牧的“霜葉紅於二月花”比肩。
《西廂記》中有一名句:“君不見滿川紅葉,儘是離人眼中血!”在古人眼裡人生兩大憾事生離與死別。這裡將楓葉比作兩個相愛的人生離時眼中的血,將兩人當時的悲傷的心情刻畫得淋漓盡致,十分傳神。作者用楓葉的紅比作離人眼中的血,當然與秋天的肅殺之氣相關的。與杜牧、張炎相比,我更喜歡“霜葉紅於二月花”和“寒艷不招春妒”。君不見,每年赴棲霞山紅楓節之約的人們依然那麼多,賞的不就是這兩句麼。況且,老山秋菊,鍾山青松,南山竹海,孝陵之梅,或與它同在,或相繼綻放,都與楓葉一樣,在秋肅冬寒中傲骨錚錚,各顯風采。
“萬片作霞延日麗,幾株含露苦霜吟。”我等從年齡上看,已經進入人生的秋天,但是,人生的作用還沒有發揮殆盡。若能“萬片作霞”定是很壯觀的景象,也能為國為民繼續做些有益之事。料想,一不會遭“春妒”。二不會“甚荒溝、一片淒涼,載情不去載愁去。”三也許還會“紅於二月花”吧。王常輔老先生們就是一個好例。視訊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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